第一章 天都花街青仙楼(2/5)

虽然他从季离幼时起便嗜赌成性，终日不见踪影，但怎说也算有养育之恩。

也就是说，最少还要忍过一两个时辰。

但性子如此执拗的，她还真是头一回见。

只因她共计执鞭三十六下，那雏稚却是始终咬牙忍着，楞没开一次口。

两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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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新进雏稚，仅受上一鞭，就登时哭天喊地，再捱不住。

而她却不知道，柴房内，捱了三十六鞭的季离，其实一点儿也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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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娘眼中，季离仍是默默受着，跪的稳当，更不曾躲闪。

从凤娘的神色，多少能瞧出些惊诧来。

一楼大厅的数十张圆桌圆凳都还未摆正，戏台上的幕帘也半掩着，几名小厮紧忙乎着打

季离心中是不愿的。

无论往后是清倌人还是红倌人，前身留疤，总是不好。

凤娘瞧着季离眼神，却只觉清澈，丝毫看不出怨天尤人。

季离自然还是不敢言语。

“跟我走。”凤娘说罢，在头前领路，也不担心季离不跟。

如今，只要叫他能把这五十两顺利揣走，从此便是山高水远，再无瓜葛。

如此再打下去，实在是怕打坏了身子，只好想着先让她跪一夜，明日再说。

乾人素来尚武，而就这十几年间，也不知是哪道南风吹得盛，将南方的风雅文墨与骚情书意泼满了天都。

大乾，天都。

季离还是皱眉看她，一声不吭，便是连痛呼，都没听到。

啪！

却见他肩上受了鞭子，仅微微蹙着眉，眼神依旧明澈。

“心中有怨？”

天都盛景，如世人所愿。

“你……就跪着吧。”

但他也不想多生事端，只想着养父离去要走水路，便得出城，再坐船。

凤娘不是头一回执鞭。

三鞭。

放眼整条街，满满当当数十所红楼，却是只有一家独大，名声最响。

青仙楼，便是这享誉世间的风雅地。

养父还没走远。

整条花街，要数青仙楼开门最早，却也还没到时辰。

无奈，便在柴堆边跪下。

不露馅？

…………

于是，凤娘执鞭，绕到了季离身后。

刚一进屋，关好柴房门，凤娘就轻声说道：“跪着吧。”

一鞭。

啪！

故而天都的红楼是连起一家又一家，直到整条街都被莺燕占据，因此便得名花街。

于是二人一路穿过戏台旁门，到了后院，又进了柴房。

“受不住，就说话。”

这第四鞭，便抽在了背上。

又过了一炷香，凤娘才拉开柴房门。

啪！

谁知等了三息，没听到回应。

“最后问一次，你叫什么名字？”说话间，凤娘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短鞭。

冲房里说完这句，她便跨出门口，反手又关好了门。

新阳还没升起，街上小贩的吆喝编的有趣，听着都挺顺耳，许多铺子还没启板，车水马龙已是接连进出城门。

啪！

凤娘收手，看向季离。

八月，初晨的三十六长街，还弥散着淡淡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