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真摸了)(2/8)
“可笑。”沈知珩甩袖离开。
还不够，他的怜惜还不够。贺嫣稳了稳心神，下一瞬眼圈突然红了：“远哥哥，我也没办法。”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是大褚未婚男女互许终身时，最喜欢说的一句话。
琥珀：“……”
贺嫣看不下去了，直接吩咐琥珀：“给我查查这人身份。”
“嗯，喜欢。”贺嫣看着他的眼睛，竟然真有了落泪的冲动。
沈知珩看着她，表情愈发冷淡：“六年前，我亲眼看见你趁二殿下睡着，剪下他一缕头发。”
“太冷了，小姐再出门，可要穿得厚点。”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放肆，”琥珀添油加醋，“凭什么其他人都受罚了，他们还好好的当官？不给点教训难解我心头之恨。”
沈知珩摆摆手，飞鱼卫立刻退下了。
当日下午，沈知珩看着府衙递来的卷宗，沉默了。
“有什么可生气的，他不要还省钱了，”贺嫣按照日期将信件排好，又把回信一一覆上，叠好后摆进箱子里，“不用想也知道，沈家能做主将东西退回的只有他，你还花三两银子去打听，真是败家。”
贺嫣怕他把自己丢下，连忙追上去：“我不过是喜欢你，怎么就可笑了？我也没有戏弄你，你要是不信的话……”
贺嫣一脸为难，纠结了半天后憋出一句：“那我说实话的话，你不准生气。”
“什么意思？”沈知珩蹙眉打断。
贺嫣一本正经：“去见了月老。”
贺嫣吸了一下鼻子：“因为我刚知道，他赵家六年前也曾落井下石。”
皇城司是什么地方？阎王爷进了都得脱层皮，她身份再尊贵，还能尊贵得过那些皇子公主？而且沈知珩可不是什么念旧情的人……当然，他们也没有旧情可言，甚至因为她时常胡闹，他还有些厌恶她。
祁远嗅到她身上的脂粉香，突然生出一分别扭。
“可不抓人的话，怎么给林丞相一个交代……”
贺嫣从二人身边经过时，瞧着白面文臣脸红的样子心中唾弃，面上却热情跟沈知珩打招呼。沈知珩也不看她，直接就走了。
“这就来了。”祁远对贺嫣点了点头，便朝沈知珩走去。
沈知珩不解抬眸。
“就您那针线活，还是算了吧，”琥珀敬谢不敏，“学了这么多年，连个手帕都不会绣，还做衣裳呢。”
贺嫣吸了一下鼻子，乖乖点头。
许久，他缓缓开口：“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祁远看着她盈盈的眼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贺嫣脸颊有些热，刚要说些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一点响动，两人同时看去，便看到沈知珩朝这边走来。
管家：“小姐，皇城司的人来了。”
贺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出来找他？”
“拿什么拿，那可是贺家！”
虽然贺家重心已不在京都，可查个臣子还是不难，只用了半日功夫，琥珀便将此人身份查出来了。
“贺小姐。”白面文臣紧张打招呼。
“……咱们回京还不到一个月，您就送出去半副身家了，怎么好意思说我败家。”琥珀无语，见她还在仔细给书信分类，便忍不住问，“怎么突然想起整理这些了？”
宫宴结束的第三天，贺嫣往沈家送的东西，又一次被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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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孤见他迟迟未归，有些不放心。”祁远笑道。
“六年前构陷过贺家之人，每一个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又怎会时隔六年再去报复？”沈知珩神色淡淡。
贺嫣表示认同，想了想后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琥珀得令，立刻走了。翌日下午，赵兰赵大人走到一处巷口时，被套上麻袋揍了一顿，贼人不明。
琥珀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还在想家，这会儿已经跑到窗口看雪了。
两人对视片刻，皆是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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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小姐，”飞鱼卫笑着抱拳，“您涉嫌一起买凶伤人案，跟我等去皇城司走一遭吧？”
沈知珩面无表情到主位坐下，立刻有人奉了杯茶：“提醒你一句，人证物证皆在，你最好是配合点。”
“我花了三两银子才打听到，就是沈知珩让退的！”琥珀义愤填膺，“竟敢堂而皇之打贺家的脸，真是不想活了！”
从重逢起，她的脸上便一直挂着笑，祁远还是第一次瞧见她红了眼圈，一时间仿佛回到六年前的夏天，她哭着奔向他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
“这才哪到哪。”贺嫣笑着看向窗外，阴了两日的天空终于开始飘雪。
贺嫣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上前一步抚上他的衣领。祁远吓一跳，回过神后发现她在帮自己整理领子，一时间哭笑不得：“刚夸了你是大姑娘，现在就开始胡来了。”
“贺嫣，”沈知珩缓缓开口，“再不说实话，我就将你下狱了。”
师爷叹气：“反正查来查去就……您打算怎么着，去贺家拿人？”
祁远笑笑，月光下眉眼温柔：“怎么办啊浓浓，你喜欢谁不好，怎么偏偏喜欢知珩呢？”
琥珀眯起眼睛：“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是林丞相的表侄，名叫赵兰，这次也牵扯到科举舞弊案里了，但只进了皇城司半日便出来了。”琥珀将打听来的消息转述。
那我喜欢你好不好？贺嫣心里热腾腾的，话在舌尖转了几圈，却仍不敢说出来。
沈知珩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盯
贺嫣满意了，正要说些什么，祁远突然问：“伤心了？”
虽然贺家在京都的宅子里，如今只有贺嫣一个主子，但平日府中有什么大小事，也是通过琥珀传达的，管家身为男子从未进过后宅，可此刻却突然不请自来，正在打闹的两人顿时老实了。
琥珀：“……”小姐果然是个疯子。
“远哥哥，”贺嫣唤他，“你先前给我写的那些信，我都收到了。”
琥珀见她不为所动，一时有些恼了：“小姐，你就不生气吗？”
贺嫣：“……”这狗脾气又怎么了？
“请。”
那你发现我也迟迟未归了吗？贺嫣有点想问，但觉得不合时宜。
沈知珩眼睛漆黑晦暗，内里犹如冬夜深潭，叫人难以瞧出深处漩涡。
赵家报官后，京都府衙负责调查，然而查着查着……
京兆尹脑子都快炸了，正愁得来回踱步时，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祁远微微正色：“就这么喜欢他？”
管家：“？”
贺嫣愣了愣，心突然凉了半截：“……什么意思？”
“你放心，我不会出去乱说的，这个秘密保证只有……”
祁远看到她愣了愣，瞬间恍然：“你刚才跟知珩在一起？”
许久，沈知珩将茶杯放下，瓷器底座与红木桌边碰撞出一声轻微的响动，仿佛撞进贺嫣的心里去。
沈知珩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松开她的手后淡淡道：“虽然不知你为何要假装喜欢我，但这件事到此为止，否则……”
祁远顿了顿：“那你还会伤情吗？”
祁远静静与她对视，好一会儿后伸手摸摸她的头：“那远哥哥就祝你顺利，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孤。”
贺嫣默默与他对视，懂了：“所以我们并非偶遇，而是你担心我……故意寻我来了？”
贺嫣：“那就行，这种骗婚还不忘旧情的狗男人的确该打。”
一主一仆围在窗前说笑，聊着聊着又提起赵兰。
“我怎么不会绣了？好几年前我就会了。”贺嫣嘴上不服气，可心里还是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她也确实有点自知之明。
见琥珀还要追问，贺嫣赶紧抄起手炉往外跑，琥珀紧追在后，两个小姑娘在湿润的小雪下追逐打闹，正玩得高兴时，管家突然急匆匆进来了。
沈知珩一顿。
皇城司的人？贺嫣顿了顿，还未问清楚，便有两个飞鱼卫进来了。
琥珀想了想，真诚地问：“您是想和他断交吗？”
琥珀无言许久，叹气：“您对二皇子可真是一往情深啊。”
贺嫣伸了伸懒腰，朝沈知珩招手，结果那人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直接离开。
贺嫣彻底怔住。
“……是因为你。”贺嫣小小声。
与祁远对上视线后，沈知珩道：“二殿下，皇上请你过去。”
“怎么查到贺家头上去了？”京兆尹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贺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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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眼沉静晦色，有一瞬几乎要没于黑暗，然而走到月光下，又是平静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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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文臣顿时闹个红脸。
“宫宴那晚，二皇子说起写信的事，我便突然想起来好久没整理了，”贺嫣全部收好了，小心把盒子锁好，这才笑盈盈看向琥珀，“等将来二皇子肯娶我了，我便将回信拿给他看。”
“小姐……”琥珀当即上前一步。
“原因。”
“对了小姐，六年前他父亲也曾伙同贼人弹劾过贺家。”
贺嫣笑笑，换了个话题：“你揍了他之后，赵家和林丞相有什么动作没？”
沈知珩面无表情：“不必了。”
“等过几日，微臣便登门道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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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刚才干嘛去了？”不敢随意走动的琥珀都快急疯了。
沈知珩见她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终于耐心耗尽：“来人，带贺小姐去内狱……”
琥珀顿了顿：“什么叫骗婚还不忘旧情？我们不是因为他父亲参过贺家才揍他的吗？”
回了，只是没寄给你。贺嫣摇摇头：“祖父怕我伤情，这几年不准我与京都有任何往来。”
皇城司做事还算讲究，知道没结案之前不好伤了贺嫣名声，特意派了一辆马车来。贺嫣在两人的注视下上了马车，一本正经地坐下。
“当然不会，我特意从外头请的打手，没叫咱们自己人去。”琥珀得意。
宫宴结束已是子时，贺嫣先带琥珀去御花园逛了一圈，等大部分车马走了才慢悠悠往宫门口走，结果刚走到宫道上，便看见某个白面文臣正磕磕巴巴跟沈知珩说话。
贺嫣顿了顿，声音更小了：“我之前见过他向你递手帕……”
“在孤面前，你不用强撑，”祁远无奈一笑，又说了句，“孤刚才瞧着知珩，似乎不怎么高兴……”
否则如何，他没有说，贺嫣却听出了他的威胁，硬生生打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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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大方，姿态从容，然而……心里却是慌得一批。
贺嫣敷衍两句上了马车，掀开车帘便看到沈知珩扬长而去，而白面文臣一直盯着他离开的方向，连妻女的催促声都没听到。
“你这话说得，真像个恶霸。”贺嫣低着头整理书信。
她没等太久，沈知珩便来了，贺嫣听到脚步声回头，立刻习惯性地挂上笑容：“无忧哥哥。”
“也发现你不见了，便想着你来寻他了。”祁远补充。
沈知珩沉默了。
贺嫣知道她要做什么，立刻摆摆手，趁众人没注意压低声音：“我去沈知珩不敢做什么，你去就不一定了，而且我需要你留下，若是三日内我没出来，就替我进宫一趟。”
她都这样说了，琥珀只好点头同意。
贺嫣安慰地握住她的手：“最多半年，我就带你回去。”
“我不去！”贺嫣吓一跳，眼看着有飞鱼卫进来，连忙表示，“我说实话！真的说实话。”
祁远回神，叹气：“既然收到了，为何没有回信。”
贺嫣轻咳一声：“我收拾一下，这就去。”
沈知珩扫了她一眼：“分明什么？给了封口费？天真，即便是你家中忠奴，到了我皇城司也不敢不说实话，更何况只是你十两银子临时找来的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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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理一下领子，怎么就是胡来了。”贺嫣小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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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飞鱼卫听到动静下意识往这边看，看到这一幕后吓得赶紧溜了，顺便帮他们沈指挥使清场，短短一瞬的功夫，偌大的庭院就只剩他们两人了。
这是京都城的第一场雪，碎纸屑一样慢吞吞地往下落，而同一时间的漠城，想来已经银装素裹大雪纷飞。
贺嫣闻言突发奇想：“你说我给二皇子做件厚衣裳如何？”
她虽然行事无状，但该避嫌的时候也知道避嫌，等那两人走了之后，好半天才回座位上。
祁远轻笑一声：“浓浓真是长成大姑娘了，都有自己的心事了。”
贺嫣：“……”
“所以我打他一顿，不过分吧？”贺嫣理不直气也壮。
“都过去了，漠城上下都待我极好，祖父也对我好，”贺嫣笑道，“我已经鲜少再想从前的事了。”
贺嫣挺直腰板，微笑看向对面二人：“走吧。”
“说。”
无关紧要的地方。贺嫣嘴角抽了抽，也跟着出门了，结果刚走出去没几步，便迎面遇上了祁远。
“胡闹！我家小姐怎么会跟买凶伤人案有关，定是你们弄错了！”管家呵斥。
贺嫣一拍桌子：“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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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嫣茫然抬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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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贺嫣问。
祁远看到她的眼睛，顿时愣了一下。
贺嫣啧了一声：“不会被发现吧？”
赵兰、兰草……这就对上了。贺嫣啧啧两声，想起那人‘旧情难忘’的样子，突然有点不爽，再联想一下沈知珩昨夜突然的冷淡可能与他有关，就更不爽了。
“怎、怎么了？”贺嫣看着沈知珩冰凉的眉眼，突然生出几分怯意。